佐伯克哉感到很冤。
他不否认自己一向狂妄自大又横冲直撞,按恋人的话说就是什么都敢怼着来字典里就没有退字,可再怎么也总不会幼稚到在人生地不熟的加拿大和一只扁毛畜生过不去的地步。
考虑到冬夜的气温先行一步从餐馆下楼取车的年轻社长在看到前方孤零零的加国名产梗着脖子如劫道般拦在路中的时候,还是努力保持了一个29岁成年男人的基本修养,神色淡定地试图互不侵犯你占你的行车道我走我的人行道——说出去可能没人信,但真是鹅先动手、啊不,先动嘴的。
而佐伯克哉又什么时候畏惧过正面刚——即使对面冲过来的是一只扑扇着翅膀嘎嘎叫着目露凶光的加拿大鹅。
虽然入境时候就被空乘海关和同居人耳提面命不要与鹅斗殴你打不过,但佐伯克哉是谁,无视法律藐视道德又怎么会信这个邪。加国冬天本就冷清,周围又都是厚厚的雪,路灯下方圆几十里都看不到半个鬼影。如果是在公园里,AA年轻社长的传奇生涯可能就要就此喋血异国了——好在没有降智降防debuff的克哉还不至于被鹅一击Ko,武力挂一开,他敏捷地闪过鹅头第一波攻击,抬手格挡翅膀旋风,顺势抓住鹅腹下的短腿试图将对方直接扔到马路对面去,嘴角不忘骚气地勾起来哼一声,动作干脆漂亮得他甚至想给自己加个bgm。
只不过下一秒钟他就笑不出来了——鹅的脖子可是很长的,而他倒提鹅腿的动作,正好让自己脐下三寸某个不可描述的部位被纳入了鹅的攻击范围。
于是眼看着小克哉即将报废,无辜可怜又无助的克哉君只能抬腿试图牺牲膝盖掩护一下自己和恋人以后几十年的性福,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个雪球高速飞来,稳准狠啪唧砸在了克哉手中行凶未遂的鹅脸上。
——是御堂。
没给自己发愣的时间,克哉马上意识到这人大概是下楼见他没把车开过去便往停车场来寻他,他头也不抬手忙脚乱将鹅嘴拉离了自己的重点部位:“抱歉御堂先生,麻烦您稍等一下,我马上——”
啪唧。第二个雪球砸在了他脸上。
“不好意思,”御堂眨眨眼睛,“手有点滑。”
在加国一向嚣张跋扈堪比佐伯克哉的鹅又哪里受过来自战五渣两脚兽的奇耻大辱,在克哉疯狂甩头试图弄掉脸上的雪时被雪球砸中的鹅已经抖落干净了羽毛,陷入狂怒大叫着转火攻击那边偷袭的紫毛两脚兽。而被雪球砸中的佐伯克哉又怎么会这么简单放过它——他眼镜还歪着,一只手扶着镜框一只手拉住鹅的尾巴,鹅转进如风,随即转头抻长脖子去拧他的鼻子,克哉抓准时机掐住鹅的脖子,结果头没躲开狠狠挨了鹅翅膀扇过来的一耳光。
一人一鹅就这样在酒店后身空旷的马路上扭打在一起,御堂在旁边笑得直打跌,不顾手冻得通红团出雪球找准空隙不停砸过去。他以前东大网球部主力的名义发誓真的没有故意痛击自己的队友,至于砸到克哉的雪球比砸到鹅还多,那当然是因为对方体型更大的缘故,绝对没有其他原因。
佐伯克哉冲过来。他刚刚一个拧身终于把鹅扔出去摔了个七荤八素,不顾自己满头满身的雪冲过来扯着御堂的手拔腿就跑:“跑啊——!!!”
御堂被他拽得一趔趄,不过良好的健身习惯让他很快稳住身型、跟上了年轻恋人的脚步。他们手拉着手,连拐了几个弯进了停车场才停下,御堂撑着膝盖调整呼吸,一边抬起头:他的克哉看起来狼狈极了,鼻尖一片红,眼镜干脆只剩一个镜腿挂在一边耳朵上,睫毛和头发上满是融化再冻的细小冰晶,在路灯下显出星屑似的斑斓色彩。更显年轻的素颜没了镜片遮挡,怒气冲冲,警惕又委屈,冷空气吸进肺里再从口中呼成一片白雾,御堂没忍住,笑出声来。
克哉不高兴了:“您笑什么?”
“没什么,”御堂抬手帮他把眼镜扶正,“没受伤吧?”
克哉眨眨眼睛,指着自己的额角:“头被啄了一下,您看是不是红了?”
御堂瞥了一眼他手指部位干干净净白皙没有一点伤痕的皮肤。克哉绽出一个人畜无害的诚挚微笑。
于是御堂干净利落地拉过恋人还沾满雪的衣领,给了他一个深吻。
克哉一愣,下意识试图去夺回主动权,可惜御堂游刃有余,及时结束了这个意犹未尽的吻,后退半步扬起唇角。克哉喘着气,舔了舔唇:“……难得您会这么主动,这是用雪球砸我的报酬?”
“你不就是想趁我探头过去的时候这么做吗?”
“我想做的可不是仅此而已。”
“拜托,”御堂笑道,“先回酒店洗个澡吧?”
想着自己现在确实一身臭汗,御堂刚刚跟他跑了几条街大概也不会舒服,这人本就怕冷,要是为了做一次让他在国外着凉就麻烦了。克哉没多说什么,整了整衣领,却注意到御堂视线集中在自己头上,于是下意识伸手抓了把头发——
——见鬼,沾了鹅毛!
这个标题很吸引人,嗯🤪
我就是那只鹅
笑出嘎叫